24年休赛季，七侠镇，同福客栈外。

一个身形长大，肩背宽厚的黑脸男子立于客栈门外，兜帽遮面，宽大的肩膀上依旧遍积风雪，大手拄着一根枯木，似乎腿脚不太便利。

客栈里间或传来“如果当初没来这......没准已经是一代女侠/一代神医/四大名捕”之类的喟叹。

黑脸男子神游天外，一屁股坐在坐在乞丐小米的草席上，口中呢喃：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洛杉矶......”

19年是伦纳德生涯的关键分水岭。

在杜兰特汤普森纷纷受伤，勇士王朝大厦将倾的夏天，北境的新王看起来比所有人都更像下一个时代的统治者。

金州王朝留下了一座空荡的咸阳，关外诸侯环伺，不同的是这次的先入关者，就是力能扛鼎的霸王自己——这种BGM里你肯定不觉得他还能有亥下之围。

然而在伦纳德心里，这更像是南宋小朝廷，还不够他建立不世的功业：

这多伦多苦寒之地，不够洛杉矶繁华，带来的商业价值和影响力度远不及后者；

这帮文武也不是他的势力，而是前朝旧臣，无论自己在夺冠道路上如何御驾亲征，后世的史官总会记他一笔“窃取夺冠班底”——前朝那个“异姓王”拼断了跟腱，就倒在他不远的地方，也不过落个雇佣军的名分，伦纳德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在一片鲜花掌声以迎王师的欢呼中，盘算这支球队能多大程度服从于他，这座城市又能给他带来多少光环，从而铸造一支完全属于他的球队，并且最大化他的商业价值和历史地位？

伦纳德内心得出了自己（但未必对）的结论——北境苦寒，旧臣难搞，走为上策。

因此在伦纳德这次关键的决策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在当时的野心极大——夺冠是一回事，还要有帮助他最大化历史地位的环境：

大城市，球队掌控特权，以及替他保证健康、继续常规赛荣誉的优渥环境。

所以他不可能选择多伦多的偏安一隅——那座城市无论如何也不在美国，所拥有的商业和媒体资源都不会打到洛杉矶的体量。

所以这对伦纳德是一次超高风险和超高回报的赌博。

既然是赌，就没有赌输了是亏的说法——对于赌徒而言，平庸的回报一样是无趣而乏味的。

退役个把球衣，对于一个两座FMVP获得者而言，显然远不及拥有更多冠军、更大的商业价值和生涯地位重要。

而从继续夺冠的可能性来看：

当时的猛龙核心班底稳定，薪资压力相对可控，球队在各个位置的天赋资源充分，老中青的梯队建设也很不错。

问题上，这些描述对于20年的快船来说也同样适用......

论常规赛兜底战绩，他们有芦苇哈雷尔的王牌挡拆组合，此前也已经是季后赛级别的球队，还有上个赛季MVP前五的保罗·乔治来投，与伦纳德的兼容性，双前锋核心与版本的契合，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在当时看，是个不会输的买卖——彼时无论是媒体还是球迷，多数都把快船放在了湖人之前，当做新赛季争冠的头号热门。

这次伦纳德依旧是人们眼中的“最先入关者”。

而留守猛龙，20年的他们要面对的是季后赛爆种的热火以及园区的湖人，无论输给哪一个，都是在同位置对话中落败，对于伦纳德都是个巨大的打击。

而我们已知，小加至多在22年开始就彻底退化，西卡在猛龙的几年成长不及预期——但很可能是被迫抗压了太多——洛瑞和范弗利特两人呈现了一种此消彼长的曲线，基本为此了后卫线实力的总和守恒，但22年以后的范弗利特终究不及19洛瑞犀利。

除了OG，后来的猛龙没有什么太多的显著增长，他们主要是在变老。

而快船在后来几年的操作，基本都把他们维持在了一个“休赛季的总冠军”的水平，无论怎么说，都很难认为快船的班底比猛龙更差。

所以从这个层面看，伦纳德一点不亏，甚至更赚——他在一座更大的城市，更服从自己的球队，建立了一个常年比20猛龙至少不输的阵容板底，他收获了特权，获得了休息，没有耽误进入季后赛。

里外里都是赚的。

至于为什么伦纳德落到如今的地步，原因也很清楚——除了20年面对掘进的傲慢、无措和恐慌，其他绝大多数的失败都来自于伦纳德自己的双腿。

在一个特权更多，实力也可能更强的班底里，伦纳德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健康，那也无法认为他在多伦多的健康是理所当然。

而想想快船这几年对于伦纳德微妙而复杂的情绪，多伦多又能在多大程度上承受伦纳德反复无常而难以揣测的伤病呢？

他为猛龙拿了冠军，为帝国流过血负过伤，可他在洛杉矶也有更多的特权，这当然是不同的情感，但如果把他在洛杉矶的表现平移到多伦多，他退役球衣真的有那么顺利么？

2023年6月，南京出台《推进产业强市行动计划（2023—2025年）》，将生物医药作为重点培育壮大的创新型产业集群之一。

因此，我始终把伦纳德舍弃多伦多前往洛杉矶看作他个人野心的一次赌博失败——温和一点也可以说是激进投资。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舍弃什么，但相比他要博取的利益，退役球衣和城市英雄之类的早就在他的内心被衡量和计算过。

后面赌输了，那就是自己能力或运气不济，伦纳德归于自己倒霉也好，认为非战之罪也罢，认赌服输，再转回头去心疼自己失去的球衣退役，就太没意思了。

一个要赌王朝跟历史级球星的人，输了任人嘲讽是必须的，但相比退役球衣，这种“亏”就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乞丐小米翻了个身，闹出的响动把黑脸男人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目光不再游移，摩挲着自己老得仿佛70岁的膝盖跟脚踝，艰难起身。

“重新回去，我还是要赌。”

然后一瘸一拐地缓慢走远狂热粉丝，消失在了七侠镇的幽深巷道里。